奏出中西交流的动人乐章

——记单簧管演奏家白铁

    本刊记者 姜美玉

    白铁

   当今国际管乐舞台上最活跃，最著名的华人单簧管演奏家之一。其演奏足迹遍及美国、欧洲、亚洲各国。他出生于音乐家家庭，父亲白文舜教授是新中国的第一代著名的单簧管演奏家、教育家。白铁自幼跟从父亲学习单簧管演奏。1978年考入延边艺术学校，1979年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学员队从师于尤德义教授，毕业后又拜师于中国著名的演奏家、教育家、中央音乐学院的陶纯孝教授。1982年开始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担任单簧管演奏员。1986年，在国家主办的”新年音乐会”上，白铁担任单簧管独奏,中央电视台实况转播了这场音乐会。

   被世界著名单簧管演奏大师——米切尔·路理称为“演奏技巧、音乐天赋和对不同时期、不同风格作品的理解非常完美”的白铁，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很熟悉。

   第一次与他见面，真可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他繁忙的录音间歇，悦耳流淌的音乐间偶尔穿插着言语的交流，那讲话的声音似有耳闻，对，像极了曾志伟！真的很难想象，“曾志伟似的嗓音”与“单簧管演奏家”合二为一将是什么样子？我们按捺不住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心情。

   在他眉宇间和话音里，听不出一丝倦怠或无奈，有的，只是随着额上的汗珠挥洒出的热情，以及对单簧管、对音乐、对故土、对生命……的那种在当代中国艺术界越来越显宝贵的、非常纯粹的热情。

   单簧管在中国落地生根，大概要从上世纪50年代算起。白铁的父亲——白文舜教授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代单簧管演奏家，曾在中国政府主办的德国专家班里，专习单簧管演奏，于1953年毕业，大半生奉献给了延边艺术大学，是我国著名的音乐教育家。我国第一张单簧管独奏专辑唱片就是由白文舜教授在1964年灌制出版的。

   “子承父业”在白铁身上过渡的很自然，在父亲的安排下自幼习乐，先用提琴、钢琴打基础，做足了准备，12岁起正式师从父亲学习单簧管演奏。问及现在的小孩们为何从更小的岁数就开始学习管乐，白铁笑着解释说，差别在于当年的营养严重缺乏，“底气”不足，无法专习吹奏，当今少年，不可同日而语。由于不可抗拒的历史因素，1978年白铁与大学失之交臂；1979年由于超龄，与大学无缘。但命运对他来说还是公平的，1979年他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来到了北京。至此，父亲的启蒙教育告一段落。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何况是热情而纯粹的艺术家。白铁的太太笑称白铁命中总有贵人相助。白铁从军乐团学员队毕业后分配到军乐团演出三队后，在那里，它结识了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胡伟（目前为中国解放军军乐团首席单簧管），两人一同追求艺术、一起执行任务、一块打球，既是同行也是战友。白铁每次回国，胡伟全程陪伴。

   天分、勤奋和深厚家学，让白铁迅速实现了离家后演奏上的第一次飞跃。“师从尤德义老师，那是我第一次接受更专业化的训练。当年老师教授的很多技术上的东西，到今天我还在用，还在不断体会。”尤老师的专业训练，对白铁后来的演奏生涯有很大影响。勤奋好学的他，后又拜师于中央音乐学院的陶纯孝教授。至今，陶教授在回忆时仍很感慨：“这个孩子的精神让我感动！当年分配到军乐团做乐队队员，职业很稳定，并非必须要过那种既上班又课余学习的苦日子，很多年轻人，跟他一同出师的，也都选择舒适地过日子，但他不，白铁这个学生，连着3年，来我这里上课，风雨无阻，而且在工作之余，必定按时按质完成我留给他的功课。我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军乐团参加国庆大典吧，它们队里排练非常紧张，每天在太阳底下训练，异常劳累，换了别人一定请假了，但他没有，还是按时到我这儿来上课——我这当老师的都被他感动了。”恩师难忘，从近10年白铁回国参加各种演出和重大活动中可以看得出：有白铁在的，几乎必有陶老师出现。青丝暮雪，风采依旧。有师若此，感恩无尽；有徒白铁，堪慰心怀。

   白铁对单簧管艺术的勤奋和付出，终于在1985年，我国首次举行的“北京青年单簧管比赛”（实际参赛的为全国各地选手）中得到了回报，在此次比赛中他荣获第二名，继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都曾为他录制单簧管独奏曲。1987年，他的迅速决定使他考取了全美十大著名音乐学院之一的南加州大学音乐学院，赴美留学深造，并且凭借优异成绩和丰厚的资历，获得了学校全额的奖学金。这可以说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无巧不成书”，以前是父亲白文舜教授从德国专家那里学到的，真传给儿子白铁，而白铁却又因一个德国大赛的缘故，戏剧性地决定去美国继续研习演奏。接下来的十几年，他不断地带回西方的经验，联想父辈们当年的一切，仿佛一个螺旋式的回转，只是白铁带回来的乐声，一次比一次动听……

   在美国学习的那两年，让他在几乎不可思议的时间内完成了投身艺术以来最难的蜕变。可以说白铁的自信、刻苦和勤于思考再次帮了他大忙。“我自己经历过那种过程，我知道这边的老方法是什么样的，也知道要转变的方向在哪里，单簧管在世界上的走向是哪里，另外跟国外请的大师比，我跟国内学生之间没有语言障碍。我想教的透彻是因为我自己走过那样的路，知道那种痛苦。”所以在后来这些年回国讲课时，总是能对年轻学生的问题一针见血地指出。在南加大，白铁先后师从于美国著名单簧管教授伊呼达·格拉德和世界著名单簧管演奏大师米切尔·路理，后者对白铁这个异国学生的评价非常高。1996年是白铁赢得国际声誉的一个起飞点。他在当年的世界单簧管大赛上，作为中国演奏家代表脱颖而出，“白铁”这个名字开始为世界单簧管界所熟知。

   赢得了国际声誉，白铁期待很久的回报故土的心愿终于可以铺开了。沈阳音乐学院、中央音乐学院、西安音乐学院、四川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广州星海音乐学院、天津音乐学院、武汉音乐学院、中央民族大学艺术学院、南京艺术学院、吉林省艺术学院、延边艺术学院、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沈阳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山西大同大学艺术学院、西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深圳艺术学校、杭州师范大学艺术学院、广州华南理工大学艺术学院等院校曾多次邀请白铁举办讲学和独奏音乐会。此外，白铁还组织了多次中国国际单簧管艺术节。

   为了把国外单簧管的理论和知识带到中国。他不再仅仅局限于回国授课、偶尔指导学生，或是借回国独奏音乐会的机会给国内同行带回最新的潮流和信息，白铁开始为中国单簧管的未来作出奉献——1998年的“北京单簧管音乐节”即是证明。他发起和组织的有16个国家和地区的世界著名演奏家们参加的“98北京国际单簧管音乐节”，是在亚洲地区首次举行的国际性单簧管音乐节，也是太平洋地区最大的一次活动。那次活动对国内，乃至亚洲地区单簧管界的意义，在过后的十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逐步呈现。任何事情从零到有的一瞬，都是最艰难的，而1998年那一次，不过是白铁生命履历中的又一次热忱的倾盆而出罢了。

   作为艺术家，内心所抱有的纯粹的热情，注定了他这辈子的绚烂，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他与单簧管分开。而我们作为观者，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中西方之间，白铁吹奏出更动人的乐章。

    《中国品牌》2012年6月刊